ANNE,我很喜欢的作者,文风艳丽妖异,人也长的漂亮
《男欢女爱》全文
网路肆虐,但蒋可心不相信网上眉来眼去那一套,几个人约出来见面吃饭,见到肉身才决定要不要做游戏。愈夜愈美丽,她醉醺醺只知道是个网名叫“小刚”的开着宽大的越野车一个个送回去,小刚自然用心不正,送到最后一个才是可心。天地之间忽起大雾,开车好似腾云,他们“迷途”了。
车泊在路边,两人在小床一样的车后座黏缠洄游,顶礼膜拜,车内骄奢淫逸,汗汁淋漓,汹涌似洪水泛滥。车外夜凉如水,空气潮湿糜烂,种种卵虫地鼠蝙蝠走兽来来回回摩擦着草茎,探头探脑,猿猴次第越过树上的枝桠,好奇地看着一个墨绿色的钢铁大家伙上下有节律的震动,白茫茫的浓雾散尽了,车子才缓缓开出去。发生了什么,又什么也没有发生,人类渺小如虫蚁,万物存在,譬如朝露譬如闪电,往往一个心念还没起,便早已化作齑粉。
建曾看着表妹从一个文雅女生变成“酷儿”,觉得应该给她介绍男友了。他记起表妹原先很爱看书的,便介绍一个功成名就的作家给她认识,说是聊聊天,怕可心别扭,又说谈不拢也正常。那个作家离婚有一女,跟着母亲在加州生活。
可心奉兄命去作家工作室相亲。作家著作等身,在八十年代红遍中国,现已不再创作,开着奥迪A6做成功人士状。他告诉可心他写作非常挑剔,当年圈内的编辑都知道他喜欢的钢笔,稿纸和墨水,开笔会时都给他备着,知道他离开了那种蓝墨水就什么也写不出来了。
作家请可心坐在沙发上,打开家庭影院,选了一张纯情的法国经典电影《Un homme et une femme》(《男欢女爱》),坐在可心边上,两人看起电影来。周末午后疏淡的阳光透过绿色百叶窗打在土耳其地毯上。城市的浮躁和喧嚣被阻隔在外面,屏幕上的光一亮一暗打在两人身上。电影音乐如春日流水,轻盈忧郁,仿佛触手可及,女主角五官如同冰刀丝丝镂刻而成,气质绝佳。电影对话漫不经心,情节枝蔓零散,只是看着觉得好象世上所有男女都是这样相遇的,然后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话,也没什么要紧话,意思却都霭在里头。
可心看得正入迷,作家伸手解开她的毛衣纽扣,bra的钩子。可心穿着一件稍紧的黑色蕾丝bra,脱下后乳边上有一条淡淡的红色勒痕,更显得双乳象是逃出牢笼的小鸟,欢呼雀跃。作家躬身将粉红的蓓蕾含在嘴里,连连赞叹:“恩……,颜色很罕见,也很敏感,恩……,皮肤也很漂亮,恩……。”可心记起最早的那批手抄本,总是很没创意地安排成男人诱骗女子入室,然后放A片催情干活儿。时代进步了,男人开始选择看文艺片做爱了。但要命的是,她被影片吸引住了。
作家象是欣赏艺术品一样在斑驳的日光下,反复爱抚着这青春的宝藏,他也注意到她心不在焉,又不好意思停止电影,只好独自干起活来,三四十秒的功夫就很满意地收工了。可心没有漏过一句电影字幕,眼角余光又看着作家耕耘,对自己充满敬仰。建曾后来问起可心作家怎样,她扬了扬眉毛,很酷地说:“我不喜欢他的写作方法。”
可心飞到北京出差,吃过晚饭,坐在前排的一个三十来岁的女子主动来和她聊天,两眼大功率放电,说可心很像她在温哥华的妹妹,又说可心的眼睛熠熠生辉,看人的时候满是笑意,好象有蜂蜜流出来。可心暗想我哪里正眼看过你,那个女子便递过一张名片,让可心到北京找她玩。可心沉溺情色游戏已久,也是个水晶心肝玻璃人,怎会不知对方路数,便敷衍了几句。
次日培训结束,可心整理名片,又看到那张叫“娃娃”的名片,还是一家欧洲设计公司的首代。可心不是没想过搞搞双的,不搞怎知喜不喜欢,不搞怎能确定自己性向?但她自认为要求很高,绝对要身材一流,新鲜多汁又聪明文雅。这个娃娃虽然年岁上去了,但看起来保养得极好,穿衣服的色调风格也算不俗,况且可心虽然有意,但如果不是飞机上遭遇,她可能一辈子都不会主动跨出这一步。可心斟酌了一下措辞,便打电话过去,让娃娃到自己住的王府井和平饭店来“喝茶”。
第三天,可心搭晚上同一班飞机回沪,闭目想的都是和娃娃的种种,欧洲专家过来开的“危机管理”培训和娃娃的“十日谈”比起来简直味同嚼蜡。可心记得小时候踮着脚帮母亲解过Bra的暗钩,再就是解开自己的,娃娃是她解开的第三人,当然她的手势比男人笨多了(他们多是单手半秒完成任务,有的还可以隔着两件衣服,轻轻一点而开,如此高杆的“分筋错骨手”绝艺没有三年五年岂能练成?),可心居然半天解不开,窘得脸都红起来。
娃娃端的一身好皮肉,背后光滑柔韧,散发着淡雅檀香,让可心仿佛临水照花,看见欢娱中的自己,妖妖冶冶的双生花……。娃娃好象什么都知道,知道可心是第一次,知道她耳后,腰眼,腿根敏感,知道入两指最舒服……。天哪,娃娃带来的魔力玩具,梅花三弄,月海吹箫,晶莹丰润,可心简直要患上玩具崇拜症。娃娃的手指在她身体里面……
当可心还沉浸在温柔乡中,忽听得周围的人们紧张地交谈,说是飞机飞过上海了。此时传来机长沉静的声音,说虹桥机场大雾,改飞杭州。虽有几声粗语,大家的反应还算安静。等飞到杭州,众人透过窗口看到飞机180度转弯,又向北飞,终于忍不住了,机舱内象是开了锅一样。机长一句“杭州机场大雾,改飞南京”并不能平息风波,人声鼎沸。
可心想,若是死了又如何?父母要哭死的,建曾也会哭,娃娃看到新闻会叹息会物伤其类,可心一瞬间甚至想到自己读书时曾暗恋过的学长迟烈文……,然后她想到振飞,振飞不会在乎。想到这里,她的泪水如水阀失控般滚滚而下。边上的粉红皮肤的荷兰人以为她彻底崩溃了,到处找手帕餐巾纸,又轻轻拍她的肩头,柔声安慰她:“It's going to be fine, don’t worry……。”
到了南京,飞机绕机场上空忽上忽下盘旋了惊心动魄的15分钟后终于平安落地,,此时以近午夜,机长通知乘客今夜住在机场宾馆,明早飞回上海。人们反倒不抱怨了,各自通知家人老板,仿佛已白捡了一条命,命大如斯,不谢老天,你还要怎样。
两米高的荷兰人不断安慰可心,一路陪她走到机场边上的宾馆。可心眼观六路,记住荷兰人的房间号:“尼克安德森先生,您的房卡,1708,我们再次为今夜的周折给您带来的不便抱歉,晚安。”今夜,尤其是今夜,她不想一个人面对死亡的虚惊。
死亡的阴影象个古老的吊扇在他们头上缓缓旋转,带出阵阵阴冷的风。死神狰狞獠青的脸从房间四壁凸现出来,又无声隐入天顶地板,在一波又一波颤栗的快感袭击脑下丘神经时,他们再一次无声凸出脑袋来窥探。两人疯狂索取,疯狂给予,混身留下深红深紫的吻痕指甲印。可心第一次知道哭泣过后,私密的花园会更敏感紧缩,一牵一动带来更大的摩擦乐趣。人类几千年来不都是指望这神奇的摩擦乐趣来抵抗那些青面獠牙吗?
片刻的永恒灿烂,得道成仙,然后便是永恒的寂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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