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大事（补）

昙花西向

我小学时没有英语课，初中才开始念ABC。启蒙老师是个未婚美女，人特别好，即使总有个别男老师在她上课时不断徘徊窗外以眼神骚扰，她也目不斜视气定神闲字正腔圆。唉我那时英文尚好。 但不久后美女还是被学校里某年轻男性单身中层领导媾了去，恋爱结婚风起云涌，没几天干脆连课也不带了。 我们就换了先生，一臭男人。 这男人很MAN。因为他相貌狰狞衣着邋遢，全身能臭的地方都臭。还说一嘴山东莒县方言，每每开腔有如放屁，却总沾沾自喜。我很遗憾无法用文字精确的表现出他的神韵，我只能说：每当我看到这位李姓老师撇开大嘴喷英文，我就想满地打滚。 当然我英文不好不能全赖他。我也无意在此议论中国教师素质问题，这不容易。比如现在咱们想想韩寒要是生在莒县，那还有什么天才少年的说法么？太不讲理了。 我要写的是关于厕所的故事。话说那年，李姓老师的肉体和灵魂托正在播放的电视连续剧〈绝代双骄〉的福，而获诨名“李大嘴”。此名一出，润物细无声，不几日全校上下所有师生都含笑接受了这个客观事实并心平气和的开始使用这个名字。于是大嘴怒了，追根溯源找到我。啊是我，赋予了他这个名字。 后来他打过我，骂过我，羞辱过我，压制过我，嘲弄过我。他为此付出了很大代价。其一：十几年后他依然被人称为李大嘴，这似乎表明他到死都只好叫这个名字了。其二：以学校为中心，方圆五里内的几乎所有男厕所里都能找到他的漫画头像。 那个少年手持各种工具——铅笔粉笔毛笔钉子改锥甚至一块普通的瓦片，辛勤而愉快地为他绘制头像：乱发三七开，大小眼，一脸沟壑，嘴大如铲车……。春夏秋冬年复一年，少年一直画了三年，画到闭着眼都能准确在墙上让李大嘴迎风开放……厕所，老师，无效的斗争，光阴虚度。这个故事真无聊，充满了青春期的愚昧和快感，而且很不幸，这一切都是真的。 李大嘴现在是副校长，每天喝的醉熏熏。他随地吐着吐沫，四平八稳的衰老下去。 另一个故事依然愚昧和充满快感。并且因为罪恶的存在，令我至今回想都目眩神迷。 我们几个人与另几个人在男厕所里狭路相逢怒目而视。因为诸多原因，对方很害怕。在简单的言语交涉后我抽了某男孩一嘴巴，他沉默，之后我感觉到他在发抖，同时听到有液体滴落的声音，他尿了。 当时是冬天的夜晚，大家都穿的很厚。厕所里因为寒冷而没有味道，天上有很大的月亮，我们都脸色发青。那个男孩委屈的哭起来，我心里难受的不得了。大家都不说话，有个闲人从外面进来想方便，站在门口看了看，就出去了。 后来某一天，我被对方的人伏击，他们问我：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我说我没什么可说的——只有一句话，请大家听清楚——谁也别打我的脸。他们呆了一下，之后开始打我，很费力的避开我的头面。打完后我说差不多了吧，他们说差不多了，我就走了。